靠吸食美丽关系存活的小动物

【Tycutio】与汝共苦

*奇怪的魔幻私设,病病的,短,oo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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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伯尔特感到一阵战栗。


这战栗一半来自那些正向外流淌着他的生命的缺口,它们歪斜地爬在他的肢干上,使他遍体生寒;另一半源于这个月光晴朗的夜晚,他满身冒着热腾腾的血气,在深巷的转角处、高墙投下的阴翳里,撞上一双发亮又锋锐的竖瞳。在金辉浓重得反而近乎剔透的虹膜上,细长瞳孔宛若投入一根针,是爬行动物式的冰冷。


提伯尔特止住了脚步,他没想到会在这时候碰到茂丘西奥,也不想碰到。艾斯卡勒斯都是怪物,他早就猜到——亲王宅邸里阴冷刺骨,帕里斯微笑时会露出一颗尖利的犬齿。即便茂丘西奥尽日混迹于蓝色的丛林中,也不意味着他真能变成一个蒙太古。


在他看着茂丘西奥的时候,茂丘西奥也在看着他。这疯子蜷曲的黑色长发底下那块皮肤冒出非人的青色鳞片,一直蔓延到面颊,他鼻翼翕动,才意识到什么似的,眼珠活动起来。提伯尔特觉得被那束目光经过的每一寸都湿漉漉的。


“提伯尔特,提伯尔特。你怎么啦。”茂丘西奥说,他的声音也湿漉漉的,但好歹听上去还像是一个人类,“你被什么给伤着啦。你怎么能被别人伤着呢。”他伸过来,手臂在素辉下映照成莹白,主动地搂上提伯尔特的脖子。冰凉的指尖擦过提伯尔特的后颈,他感受到利爪划过般尖锐的刺痛,和洒在耳畔的温热的吐息。


冷血动物会发热吗?提伯尔特注意到茂丘西奥探头靠近,实则是在嗅闻自己身上的血腥,真像是兽类。他想,茂丘西奥也是一个残品。


为什么要说也?饶是被叫了八百次猫王子,提伯尔特也是一个纯种的人类。可他发现他无法声称自己完整无缺。


“离我远点。”提伯尔特苍白地推拒。他尚且新鲜的伤口浸润了衣服布料,液体汇聚到衣摆,开始承受不住地往下滴滴答答。负伤使他脱力,半兽的逼近又令他感到趋于本能的胆寒。茂丘西奥柔韧瘦削的身子似乎是倚着他,却更像是缠绕和渗透,嫣红的舌尖翻出来一下又收回唇里。他笑了,发出一连串低低的气音,震得他们相贴的地方都泛起痒。


这阵痒一直蔓延到提伯尔特皮开肉绽的创面,然后由暖融融的内芯填充进去。提伯尔特觉得血液正逆流而行,在他体肤之下穿梭,回到它们应在的位置。稀烂的破口正和好如初。这不像是某种治愈,不是什么粘合每一只玻璃碎片好圆成一整面镜的粗劣手段;不是凝合成黑色的血块、结痂、脱落成肉粉色再留下一个丑陋的疤。换句话说,那些伤恢复得太快又太好,简直像是全部痛楚和伤害都被彻底剥离、被转移。提伯尔特在感受生机焕发的同时,也体会到一种不可忽视的外来的热度,他拧着眉毛把眼神投向身边唯一的生命体。茂丘西奥正在对他笑,金黄色的竖眸眯成一道狭长的光。


茂丘西奥在流血,准确地说,他正在受伤。他的肌理逐渐破碎糜烂,向外缓慢翻开,仿若绽放出一朵艳丽奇诡的红色大花,新鲜的花瓣层层叠叠,厚且沉重。他身上皮藓一样冷硬的鳞发着亮,剩余裸露的皮肤苍白,都是冰凉的。可他的内里却是热的,甚至是沸腾的。提伯尔特不知所措,他的苦痛正在干涸、凋谢、枯萎,最终化作一杯毒液,洒到别人身上。


“这时候要说谢谢,小猫。”茂丘西奥轻声道,似乎并不感到疼痛,只是唇角紧绷了些。那甚至近乎于他标志性的、恼人的笑容,就像他能从这抢来的伤痛中获得愉悦。


提伯尔特沉默着抽了口气。他用胳膊环住茂丘西奥柔韧的腰际,让这人更加紧密地贴住他,几乎可算作一个亲热的拥抱。茂丘西奥还在流血,他的血是滚烫的,落在提伯尔特的皮肤上,烧灼出碎花一样的火辣辣的红痕。提伯尔特为这轻微的伤害颤动了一下,却没有松手;茂丘西奥为这由他造成的、刻印在提伯尔特身上的伤害笑出声来,垂首埋入提伯尔特的颈侧,尖瘦的下颌抵在他肩膀。


他们安然、恬静地,在对方怀中相互折磨,留下独属于对方的苦难,有如过去与未来的每一分每一秒。他们相契的破碎灵魂借此咬合。


提伯尔特感到一阵温暖。


END.


*文风诡异,交了一块不太好吃的党费,dbq……

*表白tag里的老师们,您们是我的快乐源泉


感谢读到这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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